1931年12月,国民党第26路军在宁都起义,一举使得红军力量增加近一倍,随后这支部队被改编为红五军团。但是,作为起义的主要领导之一、红五军团总指挥季振同后来却被处决。
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?
这得与红五军团起义后的状况和季振同本人的情况说起。
季振同是河北沧州人,时年30岁。他出身大地主家庭,从小过着大少爷的生活,在部队有一个警卫班,七八个人专门为他服务。他当过冯玉祥手枪旅旅长,改编成第26路军后,为74旅旅长。这个旅实力雄厚,装备精良,是第26路军主力。正是由于季振同率74旅参加起义,才使得这一大规模起义得以顺利实现。
因此,季振同对宁都起义是有大功的。
也正因为此,随后,他被党中央任命为红五军团总指挥。
宁都起义后,萧劲光被任命为红五军团政委,与季振同为搭档。起初,季振同对他有戒心,工作胆小、谨慎,生怕被萧劲光抓他的小辫子。但是,萧劲光很尊重他,处处维护他的威信,还与他讲了不少的革命道理。萧劲光回忆:
“从思想感情上,我尽量与他接近,我曾有意与他谈自己的革命经历,谈国民革命、北伐战争,和他一起找革命的共同点,使他消除顾虑,向往革命,树立信心,当好红军指挥员……(我们)十分和睦融洽,彼此是信任和互助的。……(季振同)与赵博生、董振堂相比较,思想基础不同,他身上旧军人的习气更浓厚一些,思想改造的任务更艰巨一些,我们对他做的工作也需要更多—些。就我与他的接触来看,他的表现还是好的,有些问题都是属于思想性质的问题,特别是毛泽东同志与他谈话以后,经常流出对毛泽东同志的崇高敬意。”
可是,季振同为什么后来又被处决了呢?
第26路军起义后,敌人对季振同的策反很厉害,经常派人、写信来。如冯玉祥派高参来与他联系,他报告了萧劲光。萧劲光报告党中央,党中央同意他与对方见了面。敌人的一些策反信,他也送给过萧劲光看。对此,萧劲光后来说:
“当然,是否敌人的策反活动他都报告了,也很难说。我认为,敌人的这些策反活动是很自然的,我们无法阻止敌人这样做……我们没有发现他(季振同)主动进行的秘密反水活动。”
经过一段时间,季振同还向萧劲光提出了入党要求。
此时季振同还是旧军人思想,不够入党条件,但是,党中央认为,他能够提出要入党,就是要求进步的表现,也有利于部队整编,稳定起义官兵的思想,有必要吸收他入党。随后,中央军委批准季振同为特殊党员。
介绍人则是周恩来和朱德。
但是,季振同就是季振同。随后,红军攻打江西赣州,久攻不下,还伤亡不少。在赣州战役后,季振同的思想就发生了一些变化,提出离开红五军团去苏联学习。为此,萧劲光和他推心置腹交谈,诚恳挽留他。他还是不改初衷,说:“我是少爷出身,不懂军事,红军每日都要行军打仗,我没有指挥能力,又吃不了苦,而且还带着旧军阀的帽子,还是希望能去苏联学习军事。”
他还对萧劲光表态说:“请你放心,我不会再回蒋介石那里去,我已经带着部队起义,做了红军的总指挥,还是党员了,回去定要杀头的,我不会去把头送给他们杀。我也不会回冯玉祥那里。我就想去苏联学习。”
季振同起义后,总的态度是好的,积极配合改编,在赣州战役中也表现好。萧劲光说,也没发现他有后悔或反叛之意。可他为什么要离开红军呢?萧劲光认为主要原因是:
“他感觉缺乏红军的军事指挥能力、惧怕红军的艰苦生活的思想是真实的。同时,对我们党的政策还不放心,还有顾虑,还背着一定的思想包袱。反叛回去,自知不会有好结果,提出去苏联联学习是唯一比较好的出路。学习后就脱胎换骨了,名声好,回来参加革命,才有前途。”
萧劲光发电报请示党中央。
党中央同意了季振同去苏联学习的要求。
季振同要求给他一些路费,党中央也同意了。
于是,季振同离开了红五军团。走的时候,萧劲光在红五军团组织开了欢送会。季振同把所有的东西,包括警卫班都留下,只带了一个保镖去瑞金,准备去苏联。
季振同走后,由董振堂接任红五军团总指挥。
谁知不久就发生了“季、黄谋叛”事件。
这是怎么一回事呢?
5月,就发生所谓的“季、黄谋叛案”。先是在漳州的红15军军长黄中岳被逮捕,随后季振同也被逮捕。
黄中岳与季振同是同学,也是季振同的亲信。宁都起义后,黄中岳的部队改编为红15军后,划归了红一军团。黄中岳“谋叛”发生在红一军团。
对于季黄谋叛事件的前因后果,史料不详。
季、黄二人逮捕后,被开大会公审,判处死刑,后因为领导宁都起义有功,改判十年徒刑。
本来,十年徒刑,他们也不至于死。但是,1934年在长征前,博古等人在撤离根据地前下令将两人处决了。
对此,萧劲光后来说:“几十年来,对此案我始终有些想法。”
在延安时,毛泽东也说:“把季、黄杀掉是不应该的。”
新中国成立后,毛泽东在一次高干会上又说:“季、黄在宁都起义中是有功的,没有他们,全部起义的胜利是不可能的,把他们处决是错误的。”
1982年,季振同、黄中岳被公开平反,恢复名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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