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,一家7.3亿浏览量的网站被封禁,主要负责人均被判刑。
那么这家网站究竟做了什么严重的违法行为,导致最终沦落到这种结局的呢?
这个网站名叫丁香网,对外打出的名号是交友软件,其实暗地里却提供色情服务。
这就是轰动一时的071案件,经过警方的长期调查和多方取证,这家非法网站才终于被查封。
现如今是网络时代,网络几乎与我们的衣食住行都紧密结合,更是占据了我们大部分的空闲时间,对很多人来说甚至是最主要的娱乐活动。还有很多人则发掘了网络的违法用途,比如观看淫秽视频。
许多人在做出这种行为时会开启浏览器的无痕浏览模式,但是这只会将个人手机上的浏览记录清除,而在网警的终端上,这些浏览记录依旧是一清二楚的。
不仅如此,网警们还能看到各个网站的准确浏览人数和注册人数。而且通过对大数据的分析,网警还能初步筛选出可能存在违规问题的网站。
丁香网案件的起始就是重庆网警在日常巡查网站时发现了数据异常。这个叫丁香网的网站热度突然升高,新注册的用户人数也一直猛涨,这当即引起了重庆网警的重视。
公安部门立即组织人手对这个网站开展调查,几名网警在进入这家网站的瞬间都变得面红耳赤。原来,这个网站的首页里遍布各种淫秽不堪的照片和短视频。照片和短视频中的女子衣着暴露,身材火辣,还做出各种擦边的动作,引得人浮想联翩。
而页面的标题则是直白的“真人交友”、“视频聊天”,“制服诱惑”等字样。办案经验丰富的网警们瞬间了然:这个丁香网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淫秽网站。
对于这种网站,惯常的办案流程一般是进行审核,向上级请示经批准后对淫秽网站予以封禁。采取这样的措施后,该网站便无法运营,里面的淫秽内容也就无法再传播了。
但是丁香网的情况与重庆网警之前封禁过得淫秽网站有些不同,也就没有按照这个常规的流程走。原因是丁香网的累计浏览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7.3亿。
这显然不是那种小作坊式的淫秽网站会有的浏览量,经验丰富的网警们意识到事情不简单,不能就这样草率结案,应该对这家传播甚广的淫秽网站予以彻查。
重庆警方很快就组建了专案组,立案调查,并将该起案件命名为071案。
初步的调查显示,丁香网的服务器设在国外,重庆警方鞭长莫及,这样一来,要想查到服务器的准确地址就如同大海捞针。况且这家网站还有300多个主站域名,注册用户的数量也达到了2000万。
要承载如此庞大数量的用户,并且存储这些用户的基本信息和数据,还要每天更新大量的视频和图像,这必然需要数量众多的维护和运营等人员,所以丁香网背后一定有一个规模性的组织或企业。
要养活这么多的员工,还要支付国外服务器的费用,拍摄或收集大量的淫秽视频也耗资不少,那么这家网站的开销一定不是一个小数目,那么网站盈利的来源是什么呢?
有人猜测丁香网是不是靠高价售卖淫秽视频获利呢?事实却恰恰相反,丁香网提供的淫秽视频大多免费。要知道,在一般的淫秽网站观看视频,都要充值价格几十到几百几千不等的会员。而丁香网却免费提供所有淫秽视频,这也难怪丁香网的新增用户会持续暴增。
根据常识,大家也都知道,一般开设淫秽网站的组织都是为了牟取暴利。而丁香网却免费提供淫秽视频,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?总不至于是白冒风险,就为了报复社会吧。
为了进一步了解不法分子的真实意图,网警们决定先入虎穴——注册一个丁香网的账号,一探究竟。
使用用户身份进入网站后,网警发现在浏览网站免费提供的照片和视频时,总会弹出各种广告。广告的内容自然都与“性”紧密相关,诸如情趣用品、性爱药品,警方猜测,广告商投入的资金也是网站获利的一部分来源。
本着不放过任何线索的原则,网警还一一点进了这些广告,点击之后,网警有了新的发现——这些广告点开后并不是商品售卖页面,而是一排美女头像,这些头像的主人则是网站真正的“商品”:美女主播。
警方随机点进了一个主播的直播间,发现需要首先充值两元开通会员,直播间内也像如今的直播软件一样,设有价值不同金额的虚拟礼物,购买礼物则需要充值网站的虚拟货币。礼物的价值从几百元人民币到上千元人民币不等,用户打赏不同价值的礼物,则能获得主播不同等级的服务,价值低的礼物对应的服务可能是主播温言款语的陪聊,价值高的礼物则对应更加露骨的表演了。
而用户最开始进入直播间充值的两元仅仅相当于门票,如果进入直播间后不继续打赏,该用户就会被后台踢出直播间,网站的计费方式是计时收费,100块钱只能观看半个小时直播。
不少用户在直播间里越看越舍不得离开,这样就需要不停充值,很多人一个晚上就要花费掉几千甚至几万。
而直播间里的主播也精准掌握了观众的心理,她们不停地通过语言和肢体诱导观看者消费,如果打赏停止,她们则会恢复最初的娇羞,停止色情服务。
丁香网还有一种消费方式:包月套餐。这种充值方式会比单独充值划算不少,很多色欲熏心想长期观看的用户则会选择这种消费方式。这样一来,网站也获得了长期客户。
网警观看一段直播后发现,人气比较高的直播间,每小时收益可达到几万元。
在当时,这种直播和打赏方式还算得上新颖,况且直播的内容又充满诱惑力,所以很多好色钱多的男性都愿意在丁香网消费。付出不同等级的金额,能获得不同等级的服务,金额少的可以获得主播陪聊,金额大的甚至能获得主播的独家色情表演。
据统计,丁香网建立的7个月时间里盈利额超过了1900万,这在2009年还是一个巨大的金额。
在警方连续多日加班加点的调查后,丁香网的运营模式终于清晰起来。
那么为网站赚钱的这些美女主播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呢?她们的直播地点在哪里?网站的真正操纵者又是什么人呢?
带着这些疑惑,警方加紧了调查速度。警方要在这个团伙产生警惕之前将幕后推手揪出来。警方调查到的数据显示,丁香网中的弹窗广告,均来自一家名为联盟通的广告公司。但是类似名称的广告公司数不胜数,要想在调查过程中精准锁定目标又不打草惊蛇谈何容易?
而仅凭网站域名和远在国外的服务器更是希望渺茫。正当专案组急得焦头烂额时,一名网警发现了一个突破点:网站的支付方式。在丁香网购买虚拟货币需要借助网络支付平台作为中介,那么平台另一端的收款账户一定有迹可循。
重庆网警动用了网警的特权,很快就找到了收款账户的主人:某知名音乐网站的创始人郑立。在成功抓捕郑立后,案件的侦破变得简单起来,警方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丁香网的老巢。那里有数量庞大的色情主播,穿着暴露,对着镜头搔首弄姿。
警方迅速将涉案人员尽数控制住,并对主要嫌疑人开展审讯。
郑立是音乐网站分贝网的总裁,在网络界算得上小有名气,当时的郑立已身价过亿。分贝网旗下很多颇有名气的网络歌手,有的甚至进军电视界,可谁能想到,光鲜亮丽的分贝网总裁背地里竟然还运营着一家淫秽网站!
据郑立交代,这家网站是他和几个朋友共同创办的,丁香网的最初创立是为了挽救分贝网的一次财政危机,但是在分贝网的危机得到解决后,他和几名合伙人却舍不得放弃丁香网了:这种“生意”赚钱太快了。
所以他们不仅没有收手,反而不断优化,还越做越大。
这起案件告破后,警方共抓捕了色情主播40余名,来自全国各地,这些主播的月收入多数达几万元。
在警方的审讯下,郑立很快交代了另外几名合伙人的身份,警方立即对其他几名主谋实施抓捕。
最终,几名主要嫌疑人均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到6年不等,并处罚金40~50万元人民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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